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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醉舞

【命犯桃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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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6-5 15:58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大雅 发表于 2019-6-5 15:37
我是说不符合常理

这个你得问姓常的,我不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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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6-5 15:58:50 | 显示全部楼层
大雅 发表于 2019-6-5 15:53
等着看未知方向发生啥故事

同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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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6-6 13:53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五     






       雨后的天空湛蓝得令人目眩,几朵白云纯净得让人心颤。那种纤尘不染的纯净是城市中见不到的,那已经不是红尘的境界。
       天空是如此美丽,然而道路却不太美妙。雨后的道路上泥泞不堪,到处残留着一块块的水洼,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而迷离的光,象一块块琉璃的碎片。路上一片狼籍,仿佛浩劫刚过,到处是泥沙和碎石,有几处甚至是险象环生。
       我和吴梦上窜下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,恍然又退化回到了人类初始的那个阶段。我们一路相扶相持相携相搀,历经艰难曲折坎坷崎岖有惊无险,有几回我都以为自己就差点儿捐给这片土地上了,但每次都很走运,我还是活得好好的。
       总算走过了最为艰难困苦的一段路程,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能够搭车就搭车,不能搭车就步行,有两次还混迹在牧民之中骑马走了一段。骑马其实并不难,关键是掌握平衡。吴梦起初还是和人并骑一匹马的,没多久居然就可以单人独骑了,不能不让我刮目相看。
      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单独相处,我和吴梦之间的关系好象有了种微妙的变化,变得互相依赖了起来。我不知道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,恋人吗?好象还没到那份儿上。朋友?在这之前我们压根儿就不认识。我无法准确定位我和吴梦的关系,我不愿想这么深奥的问题,也想不清楚,世上最难理清的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。我一直没有问过吴梦关于她个人的事情,吴梦好象对此也无所谓,一副跟着感觉走的意思,不问过去与将来,这样一来我们彼此都很轻松。
       离拉萨越来越近了,已经可以闻到空气中隐隐的酥油茶的香气。吴梦问我有没有听到隐隐的诵经声,我侧耳认真听了听,结果什么也没有听到,我知道她这是心理作用。吴梦固执地坚持说就有就有,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副虔诚的表情,还说我心不诚当然就听不到。我没有和她争辩,我知道跟一个女人争辩是极不理智的,于是也作出一副虔诚的嘴脸说听到了听到了,念的是“哦吗咪吗咪呗呗哄,哦吗咪吗咪呗呗哄”;吴梦就白了我一眼说瞎说,不理你了。
       远远地看到布达拉宫伫立在灿烂的阳光里,没有想象中雄伟,却是金碧辉煌,透着庄严肃穆。我们从布达拉宫正面上山,先游红宫,再游白宫。在金顶上俯瞰整个拉萨市,游人如织,感觉不比内地人少。从布达拉宫出来后,我们又围着布达拉宫转了一圈,看到不少藏民也在转山。在色拉寺的一个院子里,有很多僧人,两个两个的在辩论,高高的屋顶上传来藏族女孩的歌声。我们也听不懂,只是觉得很好玩儿。
       在八廓街,到处都是卖纪念品和各种带有浓郁民族风情小玩意儿的摊位,有很多藏民在大昭寺门口行五体投地大礼。我们在各种小摊儿之间穿梭流连,吴梦孩子似的不停地拿起这个放下那个,在自己和我身上比比划划。我兴致勃勃地陪她转着,连我自己都吃惊自己忽然从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耐性,这是从前我和其他女人一起时所没有过的。
       一个黑瘦的康巴汉子跟着我,锲而不舍地向我兜售绣着各种稀奇古怪花纹的羊皮坎肩儿。我和他讨价还价买下了一把样式古老的藏刀,只因为我很喜欢那只刀鞘。那家伙还鬼头鬼脑地问我要不要虎鞭,并一脸暧昧地说哥们儿像你这样经常交桃花运的人一定需要这东西,他一口不很流利的京片子带着浓浓的羊膻味儿,我夸他汉语不错,他得意地说他曾在王府井卖过一年半羊肉串儿。他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,他的虎鞭货真价实,如若有假,他让我割了他的人鞭。我笑着说我相信你,我太相信你了,你就跟我走吧;他说哥们儿跟你去哪儿啊?我说公安局啊,我是森警支队的。他于是笑着摆着手说,开什么玩笑啊哥们儿,别逗了,我去那儿干嘛?你忙你忙,不打扰了!
      吴梦在一边儿笑得花枝乱颤。



   
       离开拉萨,我们转乘一辆大巴去日喀则,沿途看到了汹涌澎湃的雅鲁藏布江。
       从日喀则经江孜去羊卓雍湖,一路上风光无限却也劳累不堪。稍事休息后,我和吴梦决定去红河谷。一百多年以前这里发生过著名的抗英战役,宁静主演的电影《红河谷》就是讲述的这个故事。
       在红河谷我们不幸迷路了,转来转去总找不到来时的路。天渐渐晚了,山谷里刮起了风,风中夹杂着冷冷的雨丝,渐渐地越来越大,竟演变成了一场大雨。
       吴梦象只打湿了羽毛的小鸟,浑身瑟瑟发抖,看上去那么娇弱无力。我心底悠然而生一种怜惜之意。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人,但我总还是一个男人。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,她看了我一眼,却没有推辞。我能感到那眼神里的一抹柔情和感动。
       我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努力,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地,待明日雨过天晴再作计较。没废多大工夫还真就找着了个背风的所在,一块巨大的山石下有一个小小的凹空,恰好能容下两人存身。我找了些树枝和枯草,收拾得尽量舒适些,用打火机点燃树枝。
       吴梦一句话也不说,默默地帮我做着一切,仿佛象有什么心事。我以为她对我心存戒意。也难怪,毕竟是荒山野外孤男寡女。我拿起一根粗壮结实的树枝递给她。
       “拿着。”
      吴梦显然很是意外:“干吗啊?”
       “你要有自我防范意识,尤其是跟一个男人,而且是一个意志比较薄弱的男人单独共处的时候。”我教导她说,“我知道我的弱点。夜深人静,万一我把持不住有了什么非分之想,到时你可千万不要手软。一是保全自己二也是给我提个醒儿,挽救我于失足的边缘。——当然你下手不必太狠,千万别有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想法;你得给我留一个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?点到为止,让我悬崖勒马知难而退就成。”
      吴梦笑了,脸上飞起一抹红晕,随手把树枝扔到了一边儿。


   
      事实上那晚我很老实,没有任何的非分之举。不是我高尚,而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      我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,睡得很不踏实,老是做梦。梦里我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,象一片羽毛,四处飘荡。我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,许多的人和事混杂在一起,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,一会儿遥远一会儿很近。许多的脸孔象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眼前浮现,陌生而又熟悉。我极力象把一切看清,却又总是模糊一团,我心里万分焦灼却使不上劲。我感觉象漂浮在海面上,有波涛一浪接着一浪不断涌过我的全身,让我全身颤抖,忽而炽热如火忽而冷彻心肺。
      我知道我病了。我想喊叫,却发不出声;我试图睁开眼睛,眼皮却沉重如铅。有几次我似乎看到吴梦坐在火堆旁,一脸的若有所思。火苗忽闪着,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。也许是幻觉,也许是眼花,我忽然发现她的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很有些妩媚。后来我便放弃了所有徒劳的努力和挣扎,一任自己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      迷迷糊糊地我感觉有人在轻抚我的脸,我知道是吴梦。我没有动弹,我感到很累,浑身没有一丝力气。那只手温暖而柔软,抚过我的脸又轻轻梳理起我的头发,我感觉很舒服。一阵浪潮袭来,我又禁不住浑身颤抖,我觉得深入骨髓的寒冷,这片寒冷的潮水快要将我吞没了。我下意识地拼命想抓住什么,结果我抓住了一具温暖而柔软的身体。
      一双手在慢慢解开我的衣服,接着一个光滑而柔软的身体偎了过来。我的手可以感受到那身体的滑腻和柔软,我的身体可以感受到那个肉体的温暖。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清冷的夜空现出一弯清瘦的狼牙月。吴梦的身体在高原的夜晚闪烁着淡淡的月辉,浑身散发着好闻的幽香。吴梦的乳房小巧而且坚挺,紧紧地挤压着我的胸膛,我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里传递过来的阵阵悸动。吴梦的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我,柔软的嘴唇在我耳边吹气如兰。
      我们就这样赤裸着相拥着,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似乎这宁静的夜晚一动就会碎裂成一地的碎片。那一刻我心静如水,如这高原深邃的夜空,我感到无比的安详和温暖,情愿就这样在这神秘而纯净的世界里,长眠不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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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6-7 11:59:14 | 显示全部楼层
应该是高原反应了。精彩继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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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6-10 10:11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
欣赏精彩,写作辛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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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6-10 17:58:41 | 显示全部楼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  六






       亮亮的阳光象一根尖利的银针,刺得眼睛有些疼。我慢慢睁开眼,太阳已经老高老高了。
       吴梦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当,正等着我醒来。我闭了闭眼睛,昨夜的一切恍然若梦。那温暖滑腻的胴体,吹气如兰的呼吸,我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,想起来却心旌摇荡。
       我偷眼看了下吴梦,正碰上她的目光,她脸上不易察觉的一红,便掉转了脸蛋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吴梦其实挺可人的。
       拦了辆过路的军车,我们又重新踏上了归途。




       我们又在纳木措盘亘了两日,终于决定结束这次旅行。
       我和吴梦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夜晚,那个夜晚是我们心底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。一路上吴梦似乎有意在避开我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,这是我这么些年来面对那么些女人从没有过的事儿,但我知道当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,最好就什么也别说。
        “我们该分手了。”吴梦说。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我,目光一直眺望着远方。远方雪山的顶部在阳光下熠熠闪光,象一个巨大诱人的冰激凌。
        “是。”我同意。


   
       我和吴梦最后的晚餐是在一个无名的小客栈里进行的。我和吴梦约定,夕阳落山之前我们遇见的那个小店就是我们最后聚首的地方,过了今夜,我们将各分东西。
       那个小店很小很简陋,在那么个地方我很怀疑能有人光临。店主是个藏族孤老头儿,满脸的褶子,沉默寡言的,收拾好饭菜便躲进小楼成一统了。
       酥油灯幽幽暗暗,映着我们的脸阴晴不定。吴梦始终低着头,慢慢地嚼着饭,我猜想她一点也没吃出味道。我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,气氛有些压抑。我把玩着一只木碗,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,心底竟然有一丝的惆怅。**,我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,这不是我的风格啊。
         “哎,说真的,分手以后你会想我吗?”我嬉皮笑脸地问吴梦,其实心里有些紧张。
       吴梦看了我一会儿,慢慢点了点头,眼里似乎有两颗小月亮在晃动。
         “那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?”
       吴梦又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,慢慢垂下头,头发遮住了她的脸,我看见她的头慢慢摇了摇。那一瞬间,似乎有一种叫做失望的东西流过了我的心底。
        “咳,你这人真没劲。都分手了,你就假装依依不舍假装后会有期,也让我今后的生活有个念想啊!你老人家可真够绝的,一下子全堵死了,连条后路都不留,这让我下半辈子整个就沉浸在思念里了!”
       吴梦笑了笑,捋了捋头发,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说点儿高兴得吧。——对了,我们在一起也好几天了,你怎么从来就不问我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的呢?”
       我看着她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“关我屁事儿。我问这些干吗?又没打算跟你私奔!”
        “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?有没有点儿正经?”吴梦有些不高兴。
        “你干吗的?你说你是干吗的?”我拿勺子指着她,“就冲你这么绝情的样儿,你肯定是一杀手,女杀手。——叭!”我冲她做了个开枪的动作。
        “哎,你还真猜对了,我还就是一杀手。”吴梦没有笑,站起身来凑近我的脸,“你好好看看,不象吗?”
        “象,太象了!比那谁,那谁——”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“那谁”,“都象。——你干脆杀了我吧,别让我活着忍受相思的痛苦。”我一副无赖的样子。
       吴梦没有理我,转身走到一边儿,我看到她背过身好像擦了下眼睛。
       只一瞬她就转过了身,手里端着两碗奶茶。“喝吧。”
       我没有接,“有没有搞错?这一路你见过我喝过这玩艺儿没有?!拿走,赶紧拿走,我闻着这味儿就恶心。”
         “喝吧,就这一碗就这一回了,我们以茶代酒,喝过以后明天我们就各奔东西再也无法相见了!”吴梦的眼里又有月色在荡漾。
        “成!喝就喝吧,不就碗奶茶吗?何必搞这么伤感?”我一仰头,大义凛然的一饮而尽。
       吴梦看着我,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。
      我象电视剧里演得那样,很豪迈地把碗底儿亮给吴梦,然后抬手准备把碗给摔了,想了想,还是轻轻放在了桌上。
      我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,摸出根烟,对吴梦说:“你先歇着吧,我出去抽棵烟。”



       我回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吴梦已经睡了,不过是睡在我的床上。
       我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,拿不准我是该上去还是该走开,这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,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。
       就在我准备走开的时候,一只胳膊,具体地说是一只光滑赤裸的胳膊伸出来拉住了我。我顺着胳膊看过去,就看到了两只小巧坚挺的乳房,在月色中晶莹透明,仿佛两只剥了皮的香粽。
       毛毯下的身躯在月光里泛着微微的青白的光,象一只丰腴的鱼。起伏的曲线让我想起月色下遥远的雪山,明亮处圣洁而安静,幽暗处暗藏无限诱惑与神秘。我想一尾鱼划入海洋一般沉进那柔软的怀抱,那熟悉的温暖和幽香立刻包围了我。我又回到了那个夜晚,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梦境,夜风轻拂,远山肃穆,一弯狼牙月静止不动,脸含意味深长含义莫测的笑意......我能听到远处雪山上雪沫滚落的声响,空气在苍鹰的翅膀上流动的声音以及格桑花绽放时的呼吸,我的心静如止水,我甚至可以听到血液在我的血管里汩汩的流动。
       两只鱼相拥着沉入在这海一样浓重的夜色深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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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6-10 18:08:09 | 显示全部楼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  七(完.







       我睁开眼身边已经空荡荡的了。我稍稍转了下头,就看到吴梦衣冠整齐地坐在窗前正在扎她的头发。
        “你怎么醒了?”吴梦回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,然后走过了摸了摸我的额头。我想捉住她的手,告诉她我要和她一起走,却感觉到浑身乏力,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。
       “睡吧,接着睡吧。”吴梦温柔对我说。我静静地看着她,心里在琢磨该怎么告诉她我的决定,才不致让她觉得突然。我以前可从没对女人有过这么细的心思。
       吴梦咬着嘴唇象在想着什么。她是不是也在想要和我一起走?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,干脆就让她先说出来吧,省得我多费口舌。
      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吴梦开口。吴梦沉思了一会儿,显然是下了决心。
        “好吧,既然你醒了,我就全告诉你吧。”吴梦在我身边坐下,抚摸一下我的头发,然后拿过我的烟点了一棵,深深地抽了一口。
       我有些吃惊,吴梦居然会抽烟。吴梦象是看出了我的心思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掐灭了手里的烟。
        “从哪里开始说呢?”她自言自语,根本就不是在问我。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疲倦,浑身乏力?——对了,你已经说不出话了。”她看着我,“别这么看着我,对不起,昨晚我在奶茶里下了药。”她垂下眼睛低声地说。
       我差点儿就跳了起来,可我仍旧一动没有动。
        “你一定很奇怪,我为什么要这么做。是的,我和你没有仇也没有怨,在这之前我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你。我是受人之托,有人给我一笔钱要我杀了你。我需要这笔钱。”
       吴梦的声音冷冷的,不象是开玩笑。我忽然感到很冷,深入骨髓的冷。
         “其实那晚你说对了,我是一个杀手,真的。杀手并不都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儿,戴墨镜嘴角叼着根牙签儿。其实我们俩在一起你比我更象杀手,可惜最后还是我杀了你。”
       我在想是谁他妈和我有深仇大恨。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,可是这些年除了那些女人,我没招惹过谁。那些女人当中我不敢保证就没有个把恨我的,但还都不至于动了杀机,千里遥远雇人跑到这里来取我性命。我把我从穿开档裤时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,也没想出有谁这么心狠手辣。想得头都疼了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,索性不想了,还是听她说吧。
        “我不知道你跟谁有着什么样的仇恨,我只知道有人告诉我你会随旅行团一起去西藏,然后让我相机杀了你,我就会得到一笔数目不菲的钱,就是这么简单。——你别不信,我们这一行有我们的规矩,能少知道就少知道,我们只需要目标,不需要理由。”
        “我很卑鄙是吗?为了钱不择手段。”吴梦自嘲地笑笑。“我真的很需要钱。我现在可以告诉你,我不叫吴梦,吴梦只是我众多假名中的一个,当然我还有许多其它的名字。我的真名叫陶红,我希望你能记着。”吴梦脸上流露出一丝疼痛,“我有一个妹妹叫陶青。在我八岁那年我父亲出事故死了,十四岁那年母亲又出车祸去了,就剩下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。后来我考上了医学院,妹妹放弃了自己的学业,瞒着我四处打工供我上学。当我得知以后我对她大发雷霆,要知道她是那么聪明,她一直想当一名记者。”
       吴梦,哦不,应该是陶红,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再看我。
        “从那以后我发誓我要报答她,我要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,我要给她幸福。可是,”陶红的声音低了下来,“我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,她就被确诊患了尿毒症。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疯了!我是学医的,我却救不了自己的妹妹!我拼命地找工作拼命地赚钱,我要给她换肾。可是,工作哪是那么好找啊,我一个弱女子,一无背景二无姿色,谁会要我呢?说句不怕丢人的,做小姐人家都看不上啊!”陶红擦了擦眼泪,自嘲地笑了笑。
        “后来一个偶然,我知道有人需要找人替他们去解决一些他们不便出面解决的人。这些人不象我们通常想象的那样,表面上他们都很衣冠楚楚道貌岸然,都有着良好的社会地位和公众形象,因此他们行事都非常谨慎。他们不希望流血,不希望暴力痕迹过重,不希望惊动太多,他们希望对手能够无声无息地消失而不漏一丝痕迹,这样我的专业很容易让他们满意。于是我开始接受一笔笔业务,我开始在这一行慢慢成熟起来。我不随便接手,但是一旦接手我就会全力以赴,这一行信誉很重要。我做的不是太多,得到的报酬已经不少,已经足够给妹妹换肾的了。你这一单我本来不想接的,但妹妹现在病情开始恶化了,眼睛已经看不见。我得为她以后的生活打算,再说我也不准备再做下去了,这一行还是早洗手为好。”
       我听着陶红的讲述,象听天方夜谭。
        “我真的很不忍杀你,”陶红抚摸着我的脸,“这一路我原本有很多机会的,但我一直下不了手,这是我从事这一行以来从未有过的。后来我才知道,我竟然爱上了你。”陶红的脸上泛起两朵桃花,“我知道如果不是在这茫茫的高原,不是机缘巧合,你是不会看上我的。我感到我再不下手就真的下不去手了。我真的不想杀你,尽管我知道随着这次旅行的结束,我们的一切也就随之结束了,你不会真的爱上我的。可是我已经接受了定金,我们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,谁也不能破坏,所以,我不能不出手了!”
       陶红的眼里荡漾着柔情,她抚摸着我的脸,眼泪簌簌而下。
        “我知道你会恨我,我也恨我自己。虽然我杀了你,可是我要告诉你,你,是我爱的第一个男人,也是最后一个!”
       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,我也忍不住泪水纵横。我们的泪水交汇在一起,象雅鲁藏布江的流水。
        “好了!”陶红站起身,擦干泪水,很妩媚地对我笑着,“这种药没有什么痛苦,药性发作的非常缓慢,你会慢慢地睡去,就像你平时睡眠那样。你会在甜美的睡梦中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。——永别了,亲爱的!”
       我看着她走出去,听到她在外屋对着手机在说什么,大概在向她的老板汇报大功已经告成了吧?
       忽然,陶红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,她的语速很快,一连串象在责问什么,接着我就听到她啪地一声很响地把手机甩在了一边儿。
       门忽然被撞开了,陶红情绪激动地冲了进来。她直奔到床前,一把提起我激烈地摇晃着,一连声地追问着:
        “混蛋,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?!说啊,你这混蛋,你到底叫什么啊?!你是不是真的叫‘周星星’啊!”  
       我简直被她弄懵了,这女人是不是疯了?
       陶红想起什么似的,放开我,一把拉过我的旅行包,把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倒在地上。她在里面翻找着,在我的钱包里翻出我的身份证,仔细地看着,然后爬到我的脸上仔细比对着。
       我一动不动,任由她验明正身。
       陶红象一头爆裂的母狮子,披头散发在屋里走来走去。她拿起手机,对着手机“混蛋王八蛋”地一通臭骂。
       少顷,她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。
       我从她的骂声里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       原来人家要杀的那个“姓周的”叫“周新兴”,不是我这个“姓周的周星星”。那个家伙不知什么原因临时退掉了旅行,我这个姓周的傻冒就成了替死鬼。当初旅行社的小丫头不是说了吗,“走了个姓周的,又来了姓周的。”
       可恨雇人的那个广东佬一口的鸟语,电话里“周新兴”“周星星”地分不清,就这么稀里糊涂我就被错杀了。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。
       陶红哭了一会儿渐渐收拾起眼泪,又恢复了一个杀手的干练和冷静。她很快地收拾了一下现场,临走拿走了我的身份证,并用我的手机打了个电话。
        “对不起,我不会让你白死一回的,我回去杀了那个广东佬!我已经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,运气好的话你会得救的。我把你的身份证拿走了,一是为了让你能时刻陪在我身边,二是警察不会很快搞清你的身份。你要彻底恢复清醒地话估计要四五天,我已经准备好了护照,等一切搞清楚时我已经在国外了。对不起了星星,我爱你。”
       陶红深深地吻了我一下,站起身走了。我一动不动目送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。


  
       我又躺了很久,然后慢慢坐起身,慢慢穿好衣服。穿衣服的时候我似乎又闻到了陶红的气息,这让我神思恍惚了一会儿。
       陶红不知道我从小就对奶制品过敏,不能喝任何奶,一喝就吐。那晚我强忍着喝下那碗奶茶之后,在外面吐得天翻地覆翻江倒海,差点儿连肠子都吐出来。
       我想这辈子我是不能喝奶了,也不会喝了。
       坐在床上抽了棵烟,把思绪梳理了一遍。一切都像是场梦,这雪山、这明月,这人和这故事。
       而我就要从梦里醒来,我将继续我的路程。
       我要去寻找那个叫陶青的姑娘,陪着她走完以后的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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