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四月芳菲尽,阳台桃花始盛开。
亲若要问为什么?家虎月余才归来。
老虎晚上回家了,这是他照顾生病的老妈一个月后,第一次回到我们自己家中。虽然,我们家离妈妈家只有五站路,但为了照顾好妈妈,他比大禹还给力,好多次路过家门而没有入。
我和老虎像是八辈子没见面的热恋情侣,欲迎还拒、欲拒还迎,相看两不厌、只有吸顶灯,此中有真情、欲说已忘言地,从门厅聊到厨房,从厨房聊回客厅,从客厅聊到洗手间,厕所门把他的声音挡在了门外,就听到他提高了两个高度,继续在门口叨叨,我出来之后,洗洗手,走进卧室,抓起手机,把枕头垫高,摆出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侧躺卧佛姿势,面朝客厅。他依然跟着,停住,站在客厅和卧室的门口,继续倾诉。就这样,我们俩聊了近仨小时。
老虎没有靠近我坐在床沿,或者跟往常一样也挤在床上,我猜原有有二。一是他担心我会像往日一样,只要他一上床,我会下意识象征性蜷缩一下修长的后腿,然后很自然地把小腿搭在他脖颈大腿或者熊腰上,具体搭哪里,因地制宜待时而动,得看他坐或者躺的位置。最近他太累太疲惫了,已不能驾轻就熟地承载这昔日的举重若轻。二是他从进门换了家居服后,就没有坐下来的意思,嘴巴也没闲着,从老妈的病情讲到问诊大夫医术医德的高明,又瞬间跳跃思维到他局里最近系统内一场大型羽毛球赛,因为他的出现,如何地绝地反击反败为胜力挽狂澜。说到激动时,时而蹲下把双打时什么球必须站什么位,徒手在我家地板上画来画去,又时而跃起做个扣杀打对方死角,或者抢上一步摆一个接吊球的标准姿势。期间我偶尔插上一句话,基本都是他在滔滔不绝地说呀说。
看快把我讲瞌睡了。他很不解风情地问了我一句,我是在哪屋睡?我欲说还休、故作矜持、羞答答手弄罗衫、不知道如何回答之际,他娃傻不拉几抢白道,我去小虎房间睡吧,省得打呼噜再吵到你,这段时间你又买菜又送饭的,也累得不轻,赶紧睡吧。我立马给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找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台阶说,好的好的,去吧,被褥我中午特意赶回来帮你在阳台晒过了。他又很客气地带着再次征求我意见的语气说,那我洗洗去睡了。这时我眼皮都没从遮挡我羞涩的手机屏幕移开,从大牙缝隙里默不作声地挤出几个字“还不快滚白痴”,省得耽误我戴上耳机学《踏浪》。
老虎刷完牙后,深情地看我最后一眼,决绝地走进了儿子房间。没出十秒钟,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鼾声,把我的歌声“小小的一阵风呀,慢慢走过来,请你歇歇脚呀,暂时停下来……”淹没在阑珊撩人的夜色中。
跟老虎聊天的过程中,我时不时忍俊不已诡异地笑一下,老虎问了我两次,笑啥呢。我哪好意思说,是笑栀夏的一个回复呢——我说,晚安,栀夏,我要去“么么哒”了;栀夏回复说,哟,这么早!我笑。难道是因为我笑场了?!唉,青青子衿悠悠我心,青青子佩悠悠我思,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吗?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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