◇[岁月篇] ◇
古语云 “二月二龙抬头”,意思是说,这天要是理发就等于剪去以往所有晦气重新开始,而且会有龙马精神,事业学习生活都会龙腾虎跃吉星高照,比较迷信的我自从遇到更为迷信的婆婆后,为人处世变得越来越邪乎神道。可今年这么个特殊时期,去哪儿抬头呀。 抓住有利时机,赶紧让老虎去婆婆房子里把去年我新买的电动推拿回家来,我亲自给老虎小虎俩在家抬头。可我儿子说,头发再长再刺毛也不让我理。我有点小失落。转念一想,看来伢真有喜欢的小女生了,顾虑我的手艺,爱美了。原本从来不让我理发的老虎因了年前鬓角受了点小伤,不能见水,言外之意流露出勉强可以让我“理一次”的意思。受宠若惊的我,赶紧唱着歌去洗衣做饭收拾房间,就等着老虎拿来推子给他理发理发理发了。开心的事情说三遍。 也不知道是新推子手生,还是因为老虎给我预设了五六条“最好别……”的禁令。带着一股“落到我手还叨叨个P”的小变态心理,卡尺不用,遮挡头皮以防万一的小梳子也不用,直接裸理。用力过猛,前三推,一推一个露出白头皮的块疤,吓得我顿时出来了一身汗。还好,后脑勺他看不到,再说他每天都得戴大盖帽。三推过后,后面的活就小心翼翼了,手艺也游刃有余了。 边推边梳、边梳边理,舒服得虎某人差点沦陷在温柔的梦乡里。等理完后,赶紧跑茅坑揽镜自照。厕所和客厅间来回几趟,指着自己的狗头提出了一大串意见。我担心他以后伤愈后不会再让我理了,赶紧虔诚地点头允诺,心里却在想,滚吧老弟,姐高兴咋理揍咋理。 人说,一转身,光阴就成了故事,一回眸,岁月就成了风景。在光阴和岁月里,总有一些故事和风景,氤氲着暖暖的温情。 ◇[留痕篇]◇
说起我是怎么会理发的,那话就长了,里面有一段深深的父女情,从我十二三岁开始就一直是我给老爸理发的。 当儿子给我拔那几根根发间藏匿的幸福白发,感受着儿子小手带来的软糯母子情时,我终于明白老爸为什么在我少不更事时,就开始鼓励我大胆在他脑袋上学理发了。 因为开始是用手推子,我不知道第一次理发把老爸头发拔掉了多少根,反正老爸一会儿哎唷一声,一会儿咋呼一下。知道现在我依然记得老爸教我的那句理发秘诀:慢推紧噶嗒,不会夹头发。 第一次尝试,结果可想而知,老爸考究的发型让我生硬硬给剃出了一块块白头皮,可身为检察长的他一点也不嫌丑,故意摘下大盖帽给叔叔阿姨们看,还自豪风趣地告诉人家,我家那只小狗给啃的。 那年,我去了千里之外的北方求学,我想家时,就给爸打个电话,问是不是该理发了?宠我无度的老爸会意后,总是拍个电报,只四个字,“见电速归”。后来,辅导员知道我是逃课回家,就见电也不允许我速归了,这时百无聊赖的我,大三时就跟理工男老虎一起弹起了他心爱的电吉他。 工作后,忙,回家的时间更少了,好在那时老爸的头发已掉得几乎没有几根了,成了只有脑袋四周还有一个发圈上稀疏点缀着几根根,似乎诉说着那里曾经的繁华。 有一次我回家,那几根根头发竟然长得寸把长,我埋怨姐姐为什么不给老爸剪掉,姐说,你问他老人家让人剪吗?谁也不让,只等你来,我刹那间抱着老爸失声痛苦,老爸说,哭什么,傻丫头。 是呀,哭什么?是自责?是委屈?是无奈?这杂陈的五味,只有漂泊异乡的人才能真正体味到这滴落的辛酸,无论你在异乡是多么的幸福或不幸。 不知多少时候,我倚坐在急速的列车窗口,托腮凝思,异地与故乡,家与家,那么近又那么远,为了那份不舍的牵挂,我们总在不停地回来离开,离开又回来,似乎家永远都在车票的那一端。 我现在还是经常想念家乡,家里还有姐姐,而姐姐的娃儿也有了娃儿,物换星移春秋待续,又一个幸福的大家庭。所以,对姐姐的那份思念已经跟老爸在时不一样,不再那么扯心扯肺牵肠挂肚了。 人,小的时候,父母在哪儿哪儿就是家。长大成家了,爱人在哪儿哪儿才是家。守着虎窝守着家,故作安分少奇葩。没有了我那打气撑腰的老爸,能咋?
|